其上皇后靳氏有淫秽之行，陈元达奏之。聪废靳，靳惭恚自杀。靳有殊宠，聪迫于元达之势，故废之。既而追念其姿色，深仇元达。 ——《晋书·载记第二》

译文：

他的上皇后靳氏有淫秽的行为，陈元达上奏告发。刘聪废了靳氏的皇后称号，靳氏羞愧自杀。靳氏拥有刘聪特殊的宠爱，刘聪迫于陈元达的势力，所以不得已废后。既而追念靳氏的姿色，对陈元达深怀仇恨。

一

故事的起源是从两个男人的一拍即合开始的。

这两个男人，一个是灭掉西晋的刘聪，还有一个是刘聪的手下，一个和刘聪一样野心勃勃的男人——靳准。

一拍即合的对象是什么呢？是靳准的一对女儿：靳月光和靳月华。

一拍即合的过程很简单，刘聪去靳准家里喝酒，看中了靳准的两个女儿，基本上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颜值水准，史称她俩“皆国色也”，还是一对姐妹花，刘聪动了色心。而很有上进心的靳准让两个女儿出来见客人，本来就是一条美人计，希望可以凭借两个女儿在仕途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。

于是，周瑜打黄盖。刘聪带走了靳月光和靳月华，一对姐妹花从坐台到出台，再到被包养只花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。

二

故事的发展是一对姐妹和另一对姐妹之间的宫斗。

刘聪很喜欢靳月光和靳月华，第二天就封了贵嫔，并在十多天之后，把更讨人喜欢的靳月光册封为皇后。

但这样一来，另一对姐妹花不乐意了。这对姐妹花是西晋老臣刘殷的一对女儿，在靳氏姐妹没来之前，她们是后宫里的话事人。

刘聪似乎有收藏姐妹花的癖好，同时也是一个充满创新精神的男人，为了表示一碗水端平的态度，为了保持后宫的河蟹和团结，他作出了一个开创性的决定：靳月光当“上皇后”，刘氏姐妹为“左皇后”和“右皇后”。

三个皇后并立，至少是前无古人。

后来，刘聪将这一政策变本加厉，又增设了“中皇后”。《晋书》载，“时四后之外，佩皇后玺绶者七人”。这是开皇后大会的节奏吗？

三

故事的高潮是由一个直肠子男人引发的，这个男人叫陈元达。

陈元达直截了当对刘聪说，三个皇后，不合规矩，纲常何在？刘聪显然没有李世民面对魏征时的胸怀，把陈元达明升暗降，趁机剥夺了陈元达的兵权。

陈元达有苦说不出，却没有退缩，作为一个一根筋的政治人物，表现出越挫越勇的品格。

刘聪一个身体满足不了后宫的那么多姬妾，而靳月光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，开始找小鲜肉慰藉身心。“上皇后”红杏出墙，保密工作还不咋地，这下子被陈元达抓住了把柄。

陈元达很直接，把各种证据写上了正式的奏折，把奸情直接捅到刘聪面前。刘聪很生气，一方面是自己戴了绿帽子不高兴，另一方面是陈元达不给他留面子。

刘聪立刻跑到“上皇后”的宫内痛骂靳月光，把陈元达的奏折扔到了靳月光的脸上，靳月光当晚就服毒自尽了。

四

故事的结尾有些混乱，这混乱是由两个男人导致的。

第一个男人是刘聪的儿子刘粲。

在靳月光自杀之后两年多，刘聪生病死了，他的儿子刘粲继承了皇位，把靳氏姐妹中尚存的靳月华尊为皇太后。

年轻的皇太后，依然美丽，皇帝也被吸引，那边刘聪尸骨未寒，这边皇帝已经霸王硬上弓了。

刘聪刘粲都是匈奴人。虽说，匈奴人对待女人的风俗就是“父死子继”，但在正统文化看来，这就是乱伦。

第二个男人就是靳氏姐妹的爸爸靳准。

靳准通过女儿的枕头风，怂恿刘粲倒行逆施大杀宗室，然后自己发动“靳准之乱”，干掉了刘粲。

接下去，围绕着刘粲手中的传国玉玺，各方势力纷纷登场，靳准最后也落了个身死名裂的下场。

五

靳月华的结局如何？不知道，也没有人关心了。

这就是乱世中女人的命运。